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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綜合法運動
工運人士在示威期間，舉起「抵制綜合法」（TOLAK OMNIBUS LAW）的標語
日期	整場運動總計：自2020年1月至今 大規模爆發： 2020年10月6日 (2020-10-06)至今（共4年1個月）
地點	雅加達、萬隆、泗水等印尼城市
起因	政府提出的《創造就業法》草案有損害勞工權益、削弱環保制度之嫌，因此遭到反對；草案後來獲人民代表會議（國會）通過
目標	廢除《創造就業法》 調高最低工資水平 促使總統佐科·維多多下台
方法	示威、公民抗命、罷工、封鎖、騷亂、縱火、搶掠、網絡行動
狀況	持續中
衝突方
全印尼工會聯合會 印尼青年運動 勞工為人民運動 土地改革聯盟 民族之子聯盟 伊斯蘭捍衛者陣線 學生群體 全印尼大學生執行委員會聯盟 印尼教育革命委員會 無中央領導的學生群體 支持團體： 綠色和平 政府 國會 印尼國家警察 印尼國民軍 支持者： 支持政府的網絡紅人

反綜合法運動（印尼語：Unjuk rasa tolak Omnibus Law）是2020年1月初以來印度尼西亞工人、農民、學生等各界人士反對政府制訂《創造就業法》（俗稱綜合法）的示威活動，以及由此演變而成的騷亂。政府制定《創造就業法》的原意是改善營商環境，促進投資，創造職位，但反對者認為這道法令以黑箱作業的形式制定，損害工人權益，而且破壞環境保護制度，於是在2月政府把法案呈上國會之後，發動首輪示威，向政府表示抗議。國會在10月通過法案後，工人、大學生等示威者再次走上街頭，在全國各地發起新一輪示威，要求政府廢除綜合法，部分城市的示威更演變成騷亂。

背景

《創造就業法》（2020年第11號法令）是印尼總統佐科·維多多在2019年10月展開第二次任期時提出制訂的綜合法，目的是一舉修訂79項現有法令，減省官僚程序，改善營商環境，鼓勵海內外資本在印尼投資，創造就業機會。之後，政府沒有諮詢公眾，而是獨力完成《創造就業法》的草擬工作，並於2020年2月把法案遞交到人民代表會議（國會）審議，國會則把法案列為國家立法計劃（Program Legislasi Nasional; Prolegnas）的優先事項（即優先議程）。草案獲得執政聯盟6個政黨和反對黨國民使命黨的支持，但被另外兩個反對黨民主黨和繁榮公正黨反對。結果國會在10月5日召開全體會議，提早通過法案。

《創造就業法》全文共有812頁，分為15章、186條，支持者認為這道法令精簡經濟法規，加快政府審批投資項目的步伐，減省繁瑣的許可證核發程序，一方面能夠令人民過更好的生活，另一方面也能夠幫助印尼擺脫2019冠狀病毒病疫情帶來的經濟困境。然而，工會對此深感不滿，認為這項法令准許企業招聘合約員工和外地勞工，危及原有本地長工的生計，同時減低遣散費、改革最低工資制度、廢除強制休假、延長工時等措施也損害了勞工（特別是在職婦女的）權益。另一方面，新法令規定的環保政策廢除環境許可、中／低風險項目環境評估等制度，對商人非常有利，但不利於公眾參與，而且削弱環保部門的執法能力，因此受到了環保團體的反對，部分國外投資者也認為，過去曾有企業以刀耕火種（俗稱燒芭）的形式破壞熱帶雨林，但遭到政府懲處，新法令放寬伐木限制的做法有機會令這些成果前功盡棄，結果只會嚇阻外國投資者，適得其反。國際特赦組織則批評政府未諮詢工運團體，就逕行草擬法案的做法，又批評新法令侵犯人權。

經過

這場運動的參加者包括工會、大學生、高校生和公民社會團體，在形式、參與者組成等多方面與2019年示威有相似之處。工運團體方面，大部分動員勞工，參與遊行的工會都是勞工為人民運動（Gerakan Buruh Bersama Rakyat; GEBRAK）的成員，該運動曾參與2019年示威，受到學生組織、婦女組織、環保組織和公民社會團體的支持，由數個工會聯合組織組成，當中以印尼工人大會聯盟（KASBI）和印度尼西亞團結工人聯合會（Konfederasi Persatuan Buruh Indonesia; KPBI）的規模最大，部分成員以往與大印尼運動黨等執政聯盟成員黨關係密切，也有成員一直反對政府。另外兩個大型工會聯合組織——全印尼工會聯合會（KSPSI）和印度尼西亞工會聯合會（KSPI）也對綜合法提出了抗議，但是沒有在中央層面動員工人參與示威。

參與這場抗議運動的學生則可以分為三派。一是各大專院校的學生組織，以全印尼大學生執行委員會聯盟（Aliansi Badan Eksekutif Mahasiswa Seluruh Indonesia; BEM SI）為代表，該聯盟是2019年示威的發起者之一，在10月8日和20日也動員學生參與遊行。二是立場更激進的學生團體，以印尼教育革命委員會（Komite Revolusi Pendidikan Indonesia; KRPI）為代表，在10月20日參與雅加達及鄰近地區的示威活動，並通過社交媒體號召高中生參與其中。和勞工為人民運動相似的是，他們也想建立一個涵蓋多個領域的抗爭運動。三是與政黨有聯繫的「芝巴蓉組」（Kelompok Cipayung），他們在8日動員大學生參與遊行。

第一階段（2月至10月）

反綜合法運動始於2020年1月，帶頭發起示威的是雅加達的工會，他們一方面不滿政府草擬法案的過程違背民主原則，另一方面批評法案內容剝削工人權益。1月至3月期間，示威活動陸續擴展到印尼其他城市（如東爪哇省泗水市、日惹、占碑省占碑市），工會也開始發起罷工，以表達他們的反對聲音。參與遊行的組織包括多個參與「勞工為人民運動」的工會，以及數十個公民社會團體。印尼在3月出現首宗2019冠狀病毒病確診個案後，示威團體紛紛取消原訂舉行的遊行集會，並呼籲工人以社交網站等不同途徑，表達他們對法案的不滿。

3月至6月期間，由於疫情的關係，工會無法舉行遊行集會或發起工業行動，只能夠發表新聞稿和在社交網站發文，繼續抗議，然而戰術上的改變並沒有令示威浪潮減退，反而令他們的宣傳能夠接觸更多民眾。他們認為，政府與其執意通過法案，倒不如專注應對疫情。不過，仍然有涉及勞資糾紛的工廠工人走上街頭，在反對資方的同時反對國會審理法案。結果民主黨退出法案工作小組，撤回對法案的支持，但是國會領導層仍然不為所動。7月過後，工會再次在印尼各大城市舉行大型抗議集會，部分城市的示威最後演變成騷亂。警方表示，引發騷亂的滋事份子不是學生，也不是工人，而是無政府主義者，他們趁機滲入示威隊伍，然後使用武器和雜物進行攻擊行為。此外，環保團體綠色和平在議會大廈外放置人體模型，宣示他們的反對立場，印度尼西亞環境論壇也和工會一樣，拒絕參與法案工作組的會議。

第二階段（10月至今）

2020年10月8日，雅加達20座專線巴士站（圖為印尼大酒店迴旋處站）被暴徒縱火破壞

10月5日國會通過《創造就業法》後，工會隨即宣佈自6日起在印尼全境發動為期3天的罷工行動，結果在全國60多個城市引發示威浪潮，工會估計，每天參與罷工的人數大約有100萬人。在罷工行動的第一天，東雅加達普洛加東工業區大約有數千名工人參加罷工，北蘇門答臘省棉蘭市則有約2,000名工人走上街頭，反對國會的決定。萬丹省丹格朗市、西爪哇省加拉橫縣、東加里曼丹省巴厘巴板市等工業重鎮也有工人響應工會的號召，加入罷工行列。在西爪哇省萬隆市，以大學生為主的一群市民在6日下午於西爪哇省議會外舉行集會，起初氣氛平靜，最後卻演變成騷亂，暴徒破壞省議會外的路壆和圍欄，以及警方的車輛，於是警方便發放催淚彈，驅散民眾。警方認為騷亂是無政府主義者挑釁的後果，和大學生沒有關聯。與此同時，也有網民在請願網站Change.org發起聯署，要求政府廢除法案，令公眾有機會發表意見。

10月8日至9日期間，印尼各大城市繼續有民眾上街示威，反對《創造就業法》；不少城市的抗議活動最後演變成騷亂，暴徒既襲擊警察，又開始縱火破壞公共設施。在雅加達，參與10月8日示威的人士包括工人、大學生、高中生等，他們首先在議會大廈和國家宮（總統府）集合，然後轉到中雅加達哈摩尼（Harmoni）、獨立廣場一帶和老巴剎等地舉行遊行集會，要求佐科簽署替代法令政府條例，推翻法令。警方在下午2點半認定無政府主義者已經滲入遊行隊伍，於是在街上施放催淚彈和水炮，試圖驅散人群，結果形勢急轉直下，當天暴徒縱火破壞的公共設施包括20座專線巴士站、地鐵印尼大酒店迴旋處站入口、獨立廣場附近的一座警崗、政府辦公大樓，以及老巴剎大戲院（Grand Theatre）。雅加達省長阿尼斯·巴斯威丹估計，單是專線巴士站的修繕成本，就足以為省政府帶來約550億盾的損失。在日惹、棉蘭市和南蘇拉威西省望加錫市，民眾則在省議會外舉行集會，之後有人試圖衝進會場或向會場投擲雜物，進而與警方發生衝突，在東爪哇省瑪琅市，甚至有暴徒在市議會會場放鞭炮，引發火災。發生警民衝突的城市還包括萬隆市、峇里省登巴薩市等，另外也有城市以和平的方式舉行反綜合法活動。

10月13日，伊斯蘭捍衛者陣線等宗教保守派組織發起「1310行動」，在雅加達舉行反綜合法示威 ，為此軍方和警方需要調派12,000名軍人和警員到雅加達戒備，以防萬一，雅加達部分公共交通車站也要暫停服務。當天下午12點半，示威活動在一片誦經聲中展開，這次活動的參與者約有數千人，大部分都是上述組織的成員，但未見工人和大學生的蹤影。活動期間，有多名伊斯蘭傳教士上台誦讀《古蘭經》，並發表演說，批評《創造就業法》令印尼淪為殖民地，因此他們要求政府廢除該法令，佐科也應該引咎辭職。集會大約在下午2點45分結束，但有一群身分不明的人士拒絕離開，並向警方架設的鐵馬投擲石塊和水瓶，結果引發衝突，警員一方面以催淚彈反擊，另一方面又威脅示威者，說要把他們逮捕。之後衝突蔓延到銘登農民像（Tugu Tani）一帶，期間有示威者在街上燃燒雜物，繼續和警方對峙。雅加達警方在事件中拘捕了500多人，懷疑他們煽動示威者參加暴動。

反應

國會通過《創造就業法》草案之後，佐科一直沒有公開發言，結果當他在8日離開雅加達，到中加里曼丹省視察糧倉的時候，網民便紛紛在社交網站使用主題標籤「佐科威跑路」（#Jokowikabur）批評他的做法。他在翌日發表演說，開腔回應示威者，批評反對法令的論述純屬謠言，強調《創造就業法》沒有廢除原有的勞動保障制度，並促請反對綜合法的國民向憲法法院提出司法覆核。人民協商會議（兩院全體會議）主席班邦·蘇薩迪約也表示，民眾如果不滿綜合法削弱工人權益，可以跟政府和國會討論。

部分高級官員認為這次示威背後受到外來因素的干預。政治法律安全統籌部長穆罕默德·馬福德在8日召開記者會，直斥無政府主義者製造混亂，引起社會恐慌，而且不體諒疫情當下生活艱難的廣大群眾，又表示政府必將追究他們破壞公共設施、襲擊警察等違法行為。國防部長普拉博沃·蘇比安托則認為，抗議活動受到了外部勢力的干預，但被大學生否認。10月8日至12日期間，警方在雅加達和棉蘭拘捕了政治團體「拯救印度尼西亞行動聯盟」（Koalisi Aksi Menyelamatkan Indonesia; KAMI）的8名成員，懷疑他們策劃暴亂，甚至訴諸種族仇恨，企圖在棉蘭重演1998年黑色五月暴動期間的排華事件，焚燒華人的居所和店鋪，搶掠華人的財產，「拯救印度尼西亞行動聯盟」卻批評警方這樣做是政治迫害。

（警察的表現） 截至，。另外，政府拘捕了。

（社會團體、政團和政治人物的表現）

（網民的表現）

（對疫情的影響） 不少參與這場運動的示威者都無視組織單位的呼籲，違反防疫措施，不保持社交距離，而是擠在一起，佩戴口罩的方式也不妥當。

參見

• 2019年雅加達示威及騷亂
• 2019年巴布亞抗議活動

筆記

• 底本=982715130
• https://time.com/5898380/indonesia-labor-law-protest-violenc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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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月6日

• 雅加達郵報 - 頭版
  • KSPI主席Said Aqbal說，希望工友在抗議期間採取防疫措施。
  • 國家警察此前發佈的內部通告說，要出動「網絡巡邏隊」和「傳媒管理人員」，抗衡示威者的論述，「對付」違法示威。警方也提早召開情報會議，以便在示威隊伍中發現反對份子，以免示威升溫，他們認為這群人能夠製造「社會衝突」，令全國各地進入「無政府主義狀態」。
• Kompas - Beragam Dalil Memuluskan Cipta Kerja
  • 總警監在10月2日發出電文，以危及公眾安全和不利於切斷傳播鏈為由，禁止工人示威。

10月7日

• Kompas - Demo Meluas, Protokol Kesehatan Terancam
  • 10月7日，全國各地繼續舉行反對《創造就業法》的示威活動，形成新的COVID-19感染群組。在西蘇門答臘省省會巴東（等地？），⋯⋯示威集會上人頭湧湧，他們都無視組織者的呼籲，違反防疫措施，有的沒有佩戴口罩，也有把口罩脫下來的。印大醫學院院長說，參考美國的情況，示威有可能形成新的感染群組，加劇疫情，因為示威者聚集在一起，不遵守防疫措施，不保持社交距離，佩戴口罩的方式不正確，口渴的時候還脫下口罩喝水。
  • 有見及此，穆罕馬迪亞秘書長表示，示威不但不能夠解決問題，而且還會加劇疫情。「社會各界應該避免參與示威，同時接受國會通過法案的政治現實。」（不過）他重申，穆罕馬迪亞由始至終都認為，當前國內疫情嚴峻，而且法案內容富有爭議，因此國會應該押後，甚至中止法案的審議過程。他預料公眾將向憲法法院提出司法覆核，要求法院駁回繁瑣和有害的條文，以法律途徑解決問題。人協主席說，國民如果不滿法案損害工人權益，可以跟政府和國會討論。
  • 數百名來自數十家大學的學術人員也在網上發起連署，反對《創造就業法》。發起人說，他們要代表學術界負起社會責任，提出關注。
• 美國時代週刊
  • 上千名憤怒的學生和工人星期四在印尼多個城市舉行示威，抗議損害工人權益和環境的新法律，結果演變成騷亂。部分大學生、高中生和工人在國家宮附近示威，防暴警察在他們走近國家宮的時候，發放催淚彈，以便驅散示威者，令現場煙霧瀰漫，結果卻釀成衝突，示威者向警察投擲石頭和水樽，予以反擊。總統佐科·維多多當時在中加里曼丹省視察，不在總統府內。
  • 入夜後，有示威者在雅加達市中心一個地鐵站的入口縱火，令現場冒出橙色的濃煙。被縱火的設施、財產還包括路壆、戲院、政府辦公樓和數輛汽車。政治法律安全統籌部長默罕默德·馬福德在國民軍司令等高官的陪同下召開電視記者會，並表示政府絕不會容忍任何破壞公共設施、襲擊警察、襲擊民眾的行為，還說疫情當下，很多人生活艱難，暴徒這樣做是不體諒他們。「因此，為了維護治安，政府會堅決反對無政府主義者製造混亂，引起社會恐慌的行徑，所有進行無政府主義活動，違反法律的滋事者也會受到法律追究。」日惹、棉蘭、望加錫、萬鴉老、萬隆等城市也出現類似的警民衝突。
  • 全印尼大學生執行委員會聯盟發言人說：「我們一定會繼續上街，直至政府廢除法令為止。」
  • 雅加達警察報道官說，警方封鎖了通往議會大廈的街道，不准勞團在這裏舉行大型集會，另外還拘捕了至少200名打算進入大廈範圍的高中生。「他們受到社交網站的煽動，想要發動暴亂。」
  • 從圖片可見，不少示威者在街上站在一起，而且不佩戴口罩，抗疫工作組報道官對此表示關注，他擔心這樣可能會加劇疫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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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見10月9日聯合早報報道）

• https://www.thejakartapost.com/news/2020/10/09/police-used-excessive-force-during-omnibus-jobs-law-protests-activists.html
• https://www.thejakartapost.com/news/2020/10/29/whats-your-contribution-to-the-country-megawati-whines-about-indonesian-millennials.html （梅加瓦蒂的回應）
• https://www.thejakartapost.com/news/2020/10/09/police-used-excessive-force-during-omnibus-jobs-law-protests-activists.html （警察濫暴，另見英文版）
  • https://www.thejakartapost.com/news/2020/10/27/police-deny-acting-arbitrarily-against-dissenters-protesters.html （警方否認濫暴）
• 背景
• 審議過程
  • Beragam Dalil Memuluskan Cipta Kerja, Kompas, 6 Oct
• https://www.iseas.edu.sg/wp-content/uploads/2020/11/ISEAS_Perspective_2020_128.pdf
  • 10月5日（國會通過法案後），就有人舉行一些小規模的抗議活動。10月8日的示威規模更大，⋯⋯人數從數百人到約15,000人不等。當天未舉行示威的城鎮之後也舉行抗議活動，部分城市也繼續有抗議《創造就業法》的活動。到了10月20日，全國各地再次爆發大規模的反總合法示威。
  • （支持和反對的理據）⋯⋯聯手通過法案的執政聯盟只是對批評聲音做出少許讓步，政府發言人更批評反對法案的論述純屬謠言，不足為恃。國會匆匆通過法案的做法被《經濟學人》稱為「黑箱作業」，也引起更多民眾的反對。草案委員會最後一次會議是在豪華酒店（而不是議會大廈）舉行，逃避了（公眾的）監察，政府在國會提早三天通過法案的時候，也沒有對外公開法案全文。
  • 與2019年示威的異同
    • 這一輪示威的意義，未必在於政府的即時反應，而是在於他們把深層的社會政治矛盾凸顯得有多大。首先，這輪示威延續了2019年9月反對削弱肅貪委員會的示威，就出身而言，兩次示威的參加者基本相同，都包括大學生、高校生和部分工會成員。參與10月8日示威的大學生比較少，原因是當時大部分大學校區仍然因為疫情的影響而關閉。10月20日的示威由主要工會、大學生和公民社會團體發起，在形式上更為緊密，參加者幾乎都是響應社交網站的號召，加入遊行行列的。高校生（普通高中+技校生）也積極參加當天的示威。
    • 在10月8日和20日發起示威的公民社會組織也發起了2019年9月示威，可見兩者間的連貫性。這些組織的形式因地區而異，因為1998年（蘇哈托倒台）後工會、學生組織和公民社會團體從零開始，在不同城市所遇到的情況都不一樣。
    • 在雅加達，我們很容易就能察覺到主導示威的團體。大部分動員工友，參與10月示威的工會都是「工人為人民運動」的一份子，這個運動由數個工會聯合會組成，其中以印尼工人大會聯盟（KASBI）和印度尼西亞團結工人聯合會（KPBI）的規模最大，受到學生組織、婦女組織、環境組織和公民社會團體的支持，也有份參與2019年的學運。他們的策略看來是建立一個廣泛的、涵蓋多個領域的群眾運動。最大的工會組織——全印尼工會聯合會（KSPSI）和印度尼西亞工會聯合會（KSPI）沒有指示屬會動員成員參加遊行示威，但是也有報道稱，部分參加全印尼工會聯合會的鎮級（？）工會在此情況下發起抗議活動。KSPI則鼓勵工友在辦公地點進行抗議。
    • 參與示威的學運團體分為三派。一是由代表學生的正規機構組成的「全印尼大學生執行委員會聯盟」，參加聯盟的機構主要由知名學生組織的成員和獨立學生組成，而這些學生組織往往跟政黨有聯繫，當中，和繁榮公正黨有聯繫的「印尼穆斯林大學生行動聯盟」有可能主導上述機構的運作過程。「全印尼大學生執行委員會聯盟」在8日和20日動員大學生到雅加達參與示威。二是同樣和政黨有聯繫的「芝巴蓉派」，他們在8日動員大學生示威。三是由大雅加達地區至少20家大學的民運委員會和激進派大學生組織組成的「印尼革命教育委員會」，許多高校生看來主要是在社交網站受到該委員會號召，才參與抗議活動的。和「勞工為人民運動」相似的是，該委員會都想建立一個涵蓋多個領域的群眾運動，所以委員會內部就討論過要不要跟「勞工為人民運動」加強合作的問題。委員會在10月20日兵分多路，參與茂物、加拉橫和雅加達的抗議活動。另一個群眾組織「人民鬥爭陣線」也參與了這場運動，但是不算突出。
    • 其他大城市的情況也大同小異，不過彼此之間的勢力差距各有不同。比如日惹的三個大學生流派團結在「人民行動聯盟」的旗幟下，泗水的大學生流派則組成「反綜合法運動」，並接受泗水法律援助機構的支援，這些組織也有份參加2019年學運。
    • 在全國範圍內（特別是大城市），就領導方式（批評手法）、發起者和參與者組成這三方面而言，2020年的反綜合法示威和2019年學運也有相同之處。在這兩場運動中，和主流政黨沒有聯繫的工會跟大學生、青年組織和其他重要的公民社會組織（如環保組織、婦女組織、人權組織）一起，形成了社會上的反對勢力，雖然他們在10月8日和20日發起的示威規模不小，但是（單靠這些）並不能形成一個能夠爭取執政權的替代陣線。在反綜合法示威中，在全國各地發起示威的團體加強協調，以至於各地的示威能夠在同一天於全國各大城鎮舉行，而且能夠提出同樣的訴求。有13個組織在10月11日通過Zoom軟件舉行可能是歷來首見的「人民運動記者會」，有的組織還派出代表，在記者會上發言。這些組織共同形成了統一的、全國性的動員網絡，這更能夠證明社會上反對綜合法的勢力有機會變成反對派的一份子。
  • 社運人士在示威期間使用智能手機拍攝了數千條短片，然後上傳到互聯網，短片內容顯示，示威者和警察發生衝突，然後被警方虐打。警方在10月6日表示，他們在行動中一共拘捕了5198人。10月8日之後，示威者開始舉行集會，指責警方濫暴，並要求警察立即釋放被捕的示威者。
  • 外界反應
    • 目前政府沒有讓步的跡象，反對法案的繁榮公正黨和民主黨也沒有以任何積極的方式支援抗議活動。
    • 示威期間，民調顯示，有超過九成的受訪者不滿意政府的抗疫表現。⋯⋯（筆者認為，）幾乎可以肯定的是，人們認為這道法令將以更快的速度損害貧窮人口的利益，而且國會以「黑箱作業」的方式加速通過法案時，國內疫情仍然嚴重，醫院充滿了病人，經濟也再次出現衰退，只會激起民憤。
    • 總統和閣員全盤否定反對總合法的論述，稱之為一派胡言，國防部長普拉博沃也表示，示威遭到外部勢力的干涉，但他沒有指名道姓。全國警察司令部發佈了一則電報，以抗疫為由，命令所有警察先發制人，在出發點阻止示威者遊行，同時表示「綜合法的審議過程仍然受到社會上部分勢力和部分工人的反對⋯⋯會影響健康、道德、經濟和法治」，結果這則電報在社交媒體廣泛流傳。以上種種行為都是在火上加油。
    • 繁榮公正黨和民主黨在國會裏投票反對綜合法，也同意社會上的反對勢力，認為政府應該專注抗疫，而非通過綜合法。大型伊斯蘭組織伊聯總主席在10月8日發表聲明，批評綜合法壓迫人民，獨厚富商，並認為人民應該啟動程序，檢討法令的內容，有需要時也可以尋求法院推翻法令。伊聯和穆罕默迪亞都反對綜合法中關於教育的內容，認為這些條文只是方便商界繼續插足教育界，結果政府果真撤回了（另見主流伊斯蘭組織的觀點）。阿尼斯、西爪哇省長、日惹蘇丹等省區首長則在10月8日會見工會代表，代表他們向佐科總統陳情，但是沒有明確同意他們的訴求。
    • KSPSI和KSPI跟政府有聯繫，所以在民怨沸騰的時候陷入了兩難處境。幾個星期以來，政府一直有就綜合法相關事宜跟工會溝通，不過有的工會進來之後，以會議形式不理想為由離場抗議，也有工會乾脆抵制，這些工會都是「勞工為人民運動」的成員。KSPSI和KSPI的領導更願意和總統合作，但仍然批評綜合法，只是他們沒有動員會員上街抗議。結果他們接受佐科總統的建議，停止示威，同時入稟法院，就綜合法提出司法覆核。KSBSI也同意了。